字數:5741
分類:稻妻
細分:微風與海>天京。
第一次見到松風天馬是一年多前的事了。
劍城京介記得,那一天和平常並沒有什麼不同,沒有大雷雨,沒有下冰雹,世界末日沒有降臨,外星人也沒有侵略地球。
那個褐髮少年靜靜的坐在水池畔,身體微傾,像是要墜落一般,臉上戴著輕鬆的笑容,制服的衣角被風吹起。
「喂。」他喊住他。
──於是有什麼開始歪曲,透明,脫離軌道。
在交錯光陰的剎那寂寞
CP:松風天馬x劍城京介
[1]
「有時間在這裡討論這些無聊的東西,不如趕快動手完成你的報告。不要等到我當了你才來哭,我從來不手軟的,你知道。」
───────
松風天馬並不是個資優生,卻也不是吊車尾。他的成績剛剛好卡在不上不下的正中間,每一次的考試都恰好低空掠過及格線,考卷上錯一題然後對一題,見鬼的分數結算時還剛好六十分。
「……其實你是故意的吧。」用紅筆在松風天馬的試卷上批上了一個大大的六十,劍城京介忍不住懷疑。
「懷疑學生最過分了,劍城老師。」褐髮少年笑嘻嘻的做了一個捧心的動作代表心痛,不過劍城的視線並沒有從試卷堆上移開所以沒有看見。
「至少我沒有懷疑你作弊。」這種答題方式如果是作弊出來的也太奇葩了。「你對滿分有什麼不滿嗎?」
「分數什麼的,及格不就夠了嗎?」松風聳肩,「我不需要去發明原子彈,對登上月球沒興趣,也沒想過把星星摘下來──所以成績,考得那麼好做什麼?」
成績好也沒辦法把星星摘下來吧。 劍城將松風天馬的試卷放到一邊,繼續批改下一張。
「比如說,成績好能夠使你擁有成為反派角色的資本?」他隨口胡說。
「為什麼是反派?」
「不好嗎?可以任意的破壞世界喔。」還有一大幫的小弟可以使喚。「而且會變得很有錢。」
「你對大魔王的角色有哪裡理解錯誤了吧,老師。」松風吐槽:「另外,大魔王之類的終極BOSS慘死在救世主或勇者手中是定律。」
劍城的紅筆頓了頓,他抬頭對松風面無表情:「松風同學,與其在這裡討論這些無聊的東西,不如趕快動手完成你的報告,不要等到我當了你才來哭,我從不手軟的,你知道。」
「……真不想被老師你這麼說。」
「你的報告已經遲交兩週了,松風天馬同學。」
「全名在加上同學兩個字充分體現了你的不爽,」接收到對方若有似無的殺氣,松風無奈的攤手:「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老師。」離開辦公室前松風偏頭想了想,喊了一聲。
「嗯?」劍城給了一個音節表示他有聽見。
「如果我是大魔王的話,劍城老師一定是救世主吧。」
[2]
「我不想懷疑你。松風,不要給我這個機會。」
───────
校園裡最近很不平靜。不,也許並不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只是最近才爆發出來。
事情的起因是一場實驗室爆炸,說是爆炸但其實規模不大,因為逃得快,所以除了一名女學生的手臂燒傷之外沒有其他傷亡了,那名女學生手上的傷在先進醫療下並沒有惡化,醫生甚至表示不會留下太明顯的疤痕。
但這件事情並沒有結束,受傷的女學生指天畫地信誓旦旦表示自己的所有實驗步驟都是按照課本上教導的來,之所以會爆炸一定是有其他人將不該放入的物質放進了實驗裡。
本來他的話是沒有可信度的,但是從他們那一組的實驗器具與殘餘物質中的確檢測出了不該出現在裡頭的物質,從監視器裡沒有看見同組的學生動作有誤,女學生手抖的猜測也在幾次的推論驗證後證為不符。
那麼問題來了,兇手是誰?
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兇手的時候,所有人都感到背脊發函了起來,偏偏,不知道是誰又挖出了這棟理科專用實驗樓以前發生的各種怪異現象,還一挖一大串,大大小小的怪事算起來多達四十八件,現在理事長只差沒有封樓了,連課程都讓老師們在別的教室上課。
於是這件實驗室爆炸的事件瞬間多了靈異與神祕的色彩。
但這並不是讓劍城京介煩心的主要原因。
「難不成京介在懷疑我嗎?」
坐在辦公椅上,松風天馬愉悅的咬著餅乾,親暱的叫喚他的名字。辦公椅在旋轉中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在空曠的辦公室裡險得格外大聲。
因為是接近放學時間的最後一堂課,老師們不是離開校園就是在上課,劍城京介是因為想要在學校把作業批完才會留在這裡。
畫著勾的紅筆一歪,劍城京介看著作業本上頭一條長長的紅痕在心裡嘆了口氣。找出修正液細細地將歪掉的筆跡修掉,他一邊對一旁一臉寫意的學生警告,語氣有點咬牙切齒:「對一個正在加班批改作業而且身心疲憊的老師來說,辦公椅旋轉的聲音,餅乾碎裂的聲音,很容易使他聯想到電鋸殺人魔、開膛手傑克等詞彙。」
他隨手抽了一本書朝噪音製造者扔去:「還有,隨意稱呼老師的名字是很不禮貌的,松風同學。」
接住了以兇器之姿飛來的書本,松風天馬無辜地眨眼:「這裡又沒有其他人在。」
「這無法構成你把尊師重道丟到天邊的理由。」劍城沒有從作業堆裡抬起頭。
「……京介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松風不依不饒。
「什麼問題?」心不在焉。
「難不成,京介在懷疑我嗎?」松風一字一字的重複最初的問題。懷疑什麼,為什麼懷疑,松風沒有提,兩個人卻都明白。
松風天馬的存在感很低,劍城沒有花很多的時間便發現了這一點,那並不是純粹的存在感低而已,已經到了像是幽靈的神奇領域了。
舉例子來說,就算他跑到別的班級上一整天課也不會被注意到多了一個人,不特別注意的話,點名冊上的名字也很容易被忽略掉。說起來,劍城京介還是第一個在第一次點名時便點到了松風的老師,當時還引起班上同學好一陣子的嘖嘖稱奇。
這樣特別的技能也是為什麼他老是翹課卻仍就沒有被退學的原因。
「也許我有打籃球的才能。」松風偏頭,語掉輕快地說了些和方才的問題不著邊際的話:「可惜我對籃球沒有興趣。」不到半秒又沒心沒肺的補上這一句,他裝模作樣的聳聳肩,像是在替失去了一名好球員的NBA惋惜。
「你動畫看太多了,松風。」
「能夠瞬間理解的劍城老師沒資格說我吧。」松風反擊。
存在感低並不是使松風嫌疑升高的唯一一點,十分重要的另外一點是時間以及地點。
實驗室事件發生在劍城的課堂上,而在那之前的一個午休時間劍城曾讓松風幫忙準備實驗用具,而那棟出事的理科大樓是松風翹課時最常晃悠的地方,劍城第一次和松風的相遇,就是發生在理科大樓附近的小水池。
並且,那棟大樓的所有怪事件,都是在他和他相遇之後的一年多裡發生的。
空間寂靜了下來,在那瞬間劍城甚至有松風已經離開的錯覺,但辦公椅旋轉的聲音清楚地表明他仍舊在他身後等帶著答案。
最終劍城京介轉身凝望著褐髮少年。
「我不想懷疑你。」他說:「我不想懷疑你。松風,不要給我這個機會。」
[3]
「你該和他告別了。」
───────
劍城京介一度懷疑過松風天馬不是人類,直到現在他偶爾還是會晃過這傢伙該不會是幽靈的想法,尤其是當松風天馬突然出現在他身邊的時候。
「說實話,其實你不是人類吧?」吃著兄長為他準備的捂飯,劍城這麼說。
就在剛才他才因為突然冒出來的松風而錯愕了一下,一直在心裡打轉的問題再度糾結了起來。罪魁禍首卻愜意的坐在欄杆上晃著腳,一下一下地讓人擔心他是不是會摔落下去。
「嗚啊,真過份呢,京介。」因為沒有人在松風再次不顧對方意願親暱的叫著他的名字,嘴裡咬著據說最近很熱門的麵包當午餐。大概是因為嘴裡有東西的關係,他的聲音有些模糊:「那麼,京介認為我是什麼呢?」
眨眨眼睛,他狡詐的把問題轉了回去。
「嗯──」劍城思考了幾秒:「幽靈吧?」晃過腦海的猜測有很多種,不過最符合形象的果然是這個。
「那麼就是幽靈吧。」松風天馬不在乎的這麼說。
但劍城的話語還沒說完:「也很像外星人。」那種詭異的消失技巧,也許是現在人類還沒發明出的高科技所產生的效果也不一定?然後松風是被派來地球的試驗員──
「雖然我很想吐槽一下京介你一定是科幻小說看太多了,不過京介說像外星人的話,那就是外星人吧。」
聞言劍城京介停下了進食的動作,看像松風的眼裡多了一抹不滿:「你當我笨蛋嗎?松風,我是認真的。」
松風天馬將口裡的食物吞下:「唔,我也很認真。」他笑著對他這麼說:「老師說我是什麼,就是什麼吧。」
──完全看不出你哪裡認真了啊?
這麼想著的他沒有將對話繼續下去,因為另一個人的插入而使得他不得不將注意力轉移到這個外來者身上。
「這裡的風景很不錯,劍城老師,我可以坐你旁邊嗎?」
打斷兩人談話的男人帶著輕鬆的語調這麼說,雖然是問句,但男人的動作卻像是不容拒絕或者說知道他不會拒絕一樣,直接在劍城的旁邊坐了下來。
踏上天台的這個男人有著一頭略長的白色頭髮,用了小髮圈束成一個小馬尾,紅色的運動外套,沉穩的笑容。
「你認識我?」劍城京介沒有阻止對方坐到自己身邊的動作,或者說來不及阻止,這時候再叫對方離開未免有點不禮貌。
男人手中拿著一個沒有開封的麵包和一瓶果汁牛奶,看得出來他也是來這裡吃飯的,並且和松風一樣,有那種老是拿麵包或零食當正餐的不良習慣。
「啊,劍城老師在女孩子之中很有名氣。」男人扯開包裝,順帶做了自我介紹:「對了,我叫豪炎寺修也,是森下小姐的家庭醫生。」
森下涼子,那個實驗室事件裡被燒傷了手臂的女孩子。據說家庭背景略為富有,因為是獨女所以倍受長輩疼愛。手臂上的燒傷面積並不大,父母卻擔心到有點小題大作的請了家庭醫生全天候關照。
劍城京介了解這個男人為甚麼會出現在這裡了,大小姐在上課,他總不能到教室後面站一節課。他是醫生,不是保鑣。
「說起來,劍城老師剛才在和誰聊天呢?」豪炎寺沒有掩飾的露出好奇的表情:「好像很愉快的樣子。」
「是松風,我的學生──咦?」劍城京介無意識的皺眉,對方的樣子好像是刻意的忽略掉松風一樣,這令他莫名的有些不高興。但正想要轉頭介紹松風,劍城卻發現原先松風坐的位置沒有人在,只有地上留著吃完麵包後留下的空塑膠包裝。
「劍城老師,怎麼了嗎?」
「不,沒什麼。」劍城微微瞇起了眼睛,這傢伙趁他不注意的時後偷偷跑走了?
想著下次碰到要好好算帳的劍城京介剛轉回視線,就撞上了豪炎寺略帶深意的眼睛。
「劍城京介。」名喚豪炎寺修也的醫生墨黑色的眼睛緊緊盯著他,像是要令他無處可逃般一字一字的說。
「你該和他告別了。」
沒頭沒尾的句子,帶著誘哄以及命令的語氣。
[4]
「不,我聽得很清楚哦,你的聲音。」
───────
劍城京介在理科大樓旁發現松風天馬,這裡有個小水池,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裡面並沒有種植什麼植物或者養魚,在很久以前據說是個噴水池,不過年久失修,現在水花噴得並不高,充其量只能說是個流動水池。
發現的時候,松風坐在池畔,望著水面發呆。
劍城放慢了腳步,他有些頭暈,也許是感冒了。
「老師。」一直到他的身影映在水面上,松風才恍然發現他的存在。
「松風。」劍城停止了前進,「又翹課了?」
這明顯是在找話說,兩個人無論是翹課的那個還是抓到學生又翹課的那個,顯然都對這種不良行為習以為常。
哪一天松風一整天都乖乖去上課了,也許劍城還會問他是不是發燒。
於是松風輕笑了兩聲沒有回答,他甚至沒有轉過頭來。
就那個樣子望著兩個人映在水面上的倒影,松風提起了前一陣子的事情。
「吶,京介。是你贏了吧?」
那是在劍城遇見松風之後不久的事情。
「老師其實,聽不見吧。」
某一次的課堂之後,無人的教室裡松風一語道破那一件從未被發現的秘密。
劍城京介並沒有因此感到困窘或者被戳破的不舒服感覺,相反的他愉快地笑了出來,語氣帶著一點點的捉弄:「不,我聽得很清楚哦,你的聲音。」
劍城京介的世界從一開始便是寂靜無聲的,出生時起聲音對他來說就毫無意義。劍城對此並不在意,他的視力很好,理解能力與觀察能力也足夠,讀唇語並不是件困難的事情,失去聽力對他生活沒有太大的影響。
但是松風的出現,卻打破了他的無聲世界。先是一點點磨沙般的雜訊,然後是片段般的字句,最後,松風天馬的聲音完全的傳達到了他的耳裡。
聽得很清楚,松風的聲音,還有他所引起的各式各樣的細微聲響。
椅子磨擦的聲音,翻書的聲音,餅乾碎裂的聲音,吞嚥的聲音。
松風的聲音聽得很清楚,卻也只有他的聲音而已,劍城京介甚至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見。
也許這便是為什麼他能夠注意到存在感極低的松風吧。
松風張了張嘴,像是在思考要如何回應對方語意料之中不同的句子,劍城沒有出聲,對於沒有看見松風錯愕的樣子而感到有些失望。
「──會好的。」最後松風這麼說。
「什麼?」劍城愣了愣。
「我說,會好的。」松風重複了一遍,語氣並不是堅持,而是像在敘述一件事實平穩而確信:「總有一天,老師能夠回到有聲音的世界。」
「雖然不想打擊你的自信,不過這個可是連醫生都說過沒有救了啊。」劍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笑了笑:「但是還是謝謝你的鼓勵了。」
「那麼,要來打賭看看嗎?」
「哈?」
「就賭老師的聽力會不會恢復,我說的對不對吧。」當時的松風這麼說:「我賭不會,老師就賭會。」
「賭注的話,就是老師最珍貴的東西。」
[5]
「有些事情,我希望老師永遠也不要知道,這個樣子就好了。」
───────
而現在。
劍城頗不自在的轉移話題,技巧很僵硬:「……提這個做什麼,我還想問你,這幾天都沒有看見你,怎麼一回事?」這幾天沒有見到熟悉的人影,劍城京介有點不習慣,松風大概是把自己的存在感壓到最低了吧,連他也感覺不到的程度。難道是在避開他嗎?這麼一想就覺得心裡不太舒服。
「不要轉移話題啊。」松風微微抱怨了一下,但並不是真的在意,很快就順著劍城的問題回答:「至於沒有去找老師的原因,只是我討厭那個人而已。」松風天馬含糊的沒有說那個人是誰。
「有些事情,我希望老師永遠也不要知道,就這個樣子就好了。」
吐出略帶任性的話語之後,松風又無奈的聳聳肩。
「雖然稍微的任性了一下,不過也不能繼續下去了吧。」
劍城京介忽然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想聽對方繼續說下去。
有種什麼東西即將失去的預感,恐慌淡淡的擴散了開,有一瞬間他幾乎要不受控制的阻止他繼續。
但是他沒有。
劍城京介與松風天馬的距離只有不足一尺,然而像是有什麼拉住了腳踝,深深地止住他的前進,他想要說什麼卻連吐出一個字都無比艱難。
「因為、有很多人在擔心京介呢。」松風偶爾會說出來的親暱稱呼,這一回的感覺卻和前幾次都不一樣。
充滿了──離別的味道。
終於轉過身來看向劍城的松風,身體朝水池微微的傾斜,像是要墜落,卻也像是要起飛。
他自言自語般說了。
「知道嗎,京介,我是你的寂寞喔。」
刷啦的一聲,像是有什麼被撕裂破碎的聲音,密密縫合的世界被硬生生的扯了開來,帶著劇烈的痛楚與蒼白。
腦海裡嗡的一聲,開始有什麼東西瘋狂的湧入進來。
「京介問過我是誰吧,不,應該說,是什麼才對?」他淡淡的,輕輕的,重複著殘忍的話語。
「我是你的寂寞哦。」
松風的笑容,燦爛得和記憶中的那個影子重合了。
「『再見。』」
語音落盡之後,是什麼沉落的聲音。
Fin.
這一篇應該會有番外篇,豪炎寺視角的,用來補充一些正篇沒有寫到的事情(不過番外篇目前草稿都還沒有寫完orz)
看不懂的人我一點也不意外(捂臉)
簡單來說,這是一個精神病的故事(咦),本篇之中的松風天馬是不存在的,只是劍城所幻想出來的東西。
天馬在幾年前掛掉了劍城來不及說喜歡他,於是不久之後就幻想出了松風(正文裡寫的),聽不見聲音是從聽見了松風的惡耗之後開始的(劍城認為是從出生起就這樣也是因為精神疾病造成的自我欺騙),後來豪炎寺逐漸的靠近之後劍城開始能夠聽見豪炎寺的聲音(這些正篇裡沒有寫到的部分都會補充在番外--希望不要難產),於是松風就消失在劍城的腦海裡了。最後的沉落就是消失的意思--還有一個動作的意思不過也是番外才能懂(很難描述啊捂臉)
從第一段起我就不斷的暗示了(雖然我的技巧很糟糕),包括「如果我是大魔王的話,劍城老師一定是救世主吧。」這一句,配合上面松風對於救世主還有魔王的評論,暗示的是松風會因為劍城消失的事情。
還有後面第三節兩個人拌嘴(?)的那一段,松風說你認為是什麼就是什麼吧,暗示的是因為他是劍城的幻想,所以劍城認為他是什麼,他就是什麼。
豪炎寺桑說的你該和他告別了也是一個暗示(?),瞬帶一提他騙人其實他是心理醫生(?)
最後面的松風說他是劍城的寂寞應該就不用解釋了吧(捂臉)
很不好懂我知道,所以我會努力把番外碼出來(再捂臉)
2012.12.15 九川千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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